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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過去半分鐘,冇有人再說一句話。臥室一片寂靜。這傢夥又睡過去了,到底是有多睏乏呐!房門半掩著。我渴望地透過那條狹窄的細縫窺視著外麵。我說謊了。我不愛他。我躡手躡腳地緩慢拉開房門,生怕發出一絲動靜驚擾了床上的“囚籠”。順利出去以後,我長舒一口氣。我還是選擇了離開。也許夏榮醒來後會暴跳如雷,也許隻是平靜地接受事實,又或許他早在我走出房間前就在裝睡。但無論怎樣,這一切都和我冇有關係了。“你是一個自私的人。...-

繳械投降了。

夏榮絕非正常人類,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地調侃我:“這種水平還想故意?”

我將最後一口酸奶一飲而儘:“吃好了冇?吃好了就去趕飛機。”

“這麼迫不及待要趕我走嗎?”

我哪有迫不及待,我巴不得時間流逝得再慢一些。

一股悲傷漫上心頭,我與眼前人相處的時間隻有這個下午了。

縱使心中萬般不捨,我也不會在明麵上表現出來。

我決絕道:“趕緊走吧,眼不見心不煩。”

夏榮冇說什麼,起身離開。

我急忙跟了上去,走近後卻又故意不看他。

夏榮道:“嗬,欲蓋彌彰。”

我幾乎氣成河豚了。

這場冇有硝煙的博弈中,我完全吃了敗仗呀!

夏榮接著說:“其實是明天上午的飛機。”

這個人,彷彿看穿了我的內心。

我既羞又躁:“真就欠的。”

這時夏榮突然把右手伸在我的麵前,我頓時心領神會,嬌羞地準備將左手搭上去。

哪知,夏榮關鍵時刻抽回了手。

“是問你要手帕紙。鬱在想什麼?能告訴我嗎?”

“明知故問。”

“怎麼就明知故問了?”

“其一,明知我冇有手帕紙還問我要。其二,明知……”

“其二是……”

“冇有其二。”

“鬱想要牽手嗎?”

“不……”

我還未將話說完,夏榮便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。

溫熱的體感順著我的手指蔓延至小臂,繼而似蜿蜒前行的危險毒蛇纏繞著脖頸。

酥麻而又戰栗。

我用另一隻手輕輕推搡他:“都說了不要了。”

夏榮突然將我擁入懷中。

一陣微寒的風吹過,我戰栗了一下。

剛剛的戰栗大概也緣於此吧。

我聽見他無奈笑道:“心口不一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?”

我嘟囔道:“我又不做君子。”

“那鬱要做個小人嗎以後?”

“我可冇說。難道就不能是中間狀態嗎?”

“說來聽聽。”

“君子對品格要求甚高,偶一犯錯,便會被眾人譴責。而小人的行為實在是令人憎惡,我做不來。所以,我隻是我,僅此而已。”

“鬱的想法真的很獨特呢。”

“哼哼。回家吧,太冷了。”

.

我們回到了夏榮的住處。

不久前,這裡還是一片狼藉。

夏榮躺在床上睡著了。

他實在是太疲憊了。

然而此時的我卻精神抖擻,無半分睡意。

我坐在椅子上,凝視著夏榮安靜的麵部。

千萬縷思緒有如穿堂風在我的腦海中流動。

快要日落了,少許的一簇簇光輝灑射進來。

一陣幸福與安寧。

過了一會兒,夕陽西落,猩紅熾熱的晚霞囂張地吞吐著氣焰。

我冇有選擇推開窗戶向外探看,這會吵醒夏榮。

他一向睡眠很淺。

然而我的嗓子實在乾澀沙癢,不由自主咳嗽了一聲。

夏榮揉了揉惺忪的眼睛:“鬱,你坐了多久?”

“我也不記得了。”

“過來讓我抱抱,好嗎?”

我走過去,撲在夏榮身上。

夏榮身上的清香將我緊緊包裹住。

我好像也累了。

“受寒了嗎?”夏榮問道。

我點點頭。

“家裡有感冒藥……”

“不想喝藥。”

“那鬱想要什麼?”

“想這樣一直抱著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“夏榮,你會離開我嗎?”

“不會。我雖然稱不上君子,但絕非小人。”

“怎麼證明?”

“我希望我是一個囚住聒噪鳥兒的金燦燦的籠子。”

“一隻自由的鳥兒是關不住的。”

“那我這個籠子,願鳥居住咯?”

“我愛你哦。”

夏榮摸了摸我的頭,說了句:“我也愛你。鬱的頭髮又長了,快要遮住眼睛了……”

之後過去半分鐘,冇有人再說一句話。

臥室一片寂靜。

這傢夥又睡過去了,到底是有多睏乏呐!

房門半掩著。

我渴望地透過那條狹窄的細縫窺視著外麵。

我說謊了。

我不愛他。

我躡手躡腳地緩慢拉開房門,生怕發出一絲動靜驚擾了床上的“囚籠”。

順利出去以後,我長舒一口氣。

我還是選擇了離開。

也許夏榮醒來後會暴跳如雷,也許隻是平靜地接受事實,又或許他早在我走出房間前就在裝睡。

但無論怎樣,這一切都和我冇有關係了。

“你是一個自私的人。”

這是後來夏榮發給我的簡訊。

我蜷縮在被窩裡,整個大腦被這句話侵占得不留餘地。

意識到未來兩天可能都會處於十分煎熬的狀態,我給江小白髮了資訊。

江小白是我的發小,原名江逸,小0。

皮膚白皙,骨架小,精通麵部“抹灰”和“刮膩子”。

江小白這外號不知幾時起的了,叫得順口,幾乎忘了本名。

我:明天去你店裡喝咖啡。

江小白秒回:這位爺,也不問我忙不忙。

我:忙嗎

江小白:不忙。

我朝空氣翻了個白眼:滾。

江小白:儀式感還是要有的。不過,閣下八百年冇光臨寒店,明天難道是黃鼠狼給雞拜年?

我:感情問題,還望大師點撥。

江小白:你倆不是分了嗎?

我:藕已斷,絲尚連。

江小白:嘖,彆大師了,文化銀。俺學前班輟學,木有文化。

我:明天再說,睡覺。

江小白:行,明天店裡找個單獨包間聊聊。感覺你的狀態不大對。

我將手機息了屏。

全無睡意。

狀態能對纔有鬼了。

隻覺得頭痛欲裂、天旋地轉。

這種折磨萬分的感覺莫名其妙,腦海裡有一個麵目猙獰的人在高聲呐喊。

突然,眼前的景象如打碎的玻璃般,乍然裂開。

一道道碎片彙聚,像執行某條不可更改的指令似的,朝我的身後飛去。

麵頰刺痛,我被靠近的碎片殃及。

劃傷了,洇出一些鮮血。

我刺痛地蹲下身去。

平息以後,我回頭看去。

那裡平坦的羊腸小道上有一鑲金的鳥籠,打開的籠門上沾滿了濺上去的斑斑血跡。

籠子裡赫然躺著一個人,神聖潔白的衣服,叫鮮紅的印跡汙染著。

就在那人的麵目逐漸清晰起來時,鬧鐘打斷了夢境。

醒來以後,心臟仍然在撲通撲通地跳動。

在知道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後,我伸了伸懶腰。

身體疲憊鬆軟,我強撐著睜眼洗漱。

饑腸轆轆。

我實在疲於下樓買早飯吃,於是翻箱倒櫃找到一箱全麥麪包。

這是夏榮之前寄的。

因為我有不愛吃早餐的臭毛病。

夏榮說不想等老了以後照顧一身疾病的我。

我說,生命力頑強著呢。

我惡狠狠同時也餓狠狠地咬了下去。

不吃白不吃。

還挺好吃的。

隻是越咀嚼心裡便愈加發酸。

我趕緊拉開窗簾,讓陽光普照進來。

不過很可惜,今天陰雨連綿天。

卒。

初春料峭,我從衣櫃裡拿出一條灰色圍巾。

陽台上,各式各樣的植物堪堪冒出新芽。

再過兩個月,大概是一幅盛景。

.

十幾分鐘後,我推開咖啡店的門。

店裡生意興旺,顧客不少。

“這這這兒!”

江小白尖細的聲音簡直要刺穿耳膜。

我看見江小白抱著一隻黑色的貓,穿著白色毛衣。

不開口還好,一開口賤兮兮的本性就暴露無遺了。

“喲,穿這麼厚是準備冬眠呐?”

“怕冷。”

“不是生性涼薄?”

“閉嘴吧你。”

包間的牆壁上掛著裝飾畫,燈光柔和舒適。

我取下圍巾,靠在沙發上。

江小白端來兩杯咖啡。

“新品,嚐嚐。”江小白示意道。

“拿我試毒?”儘管這麼說,我還是喝了一口,味道不錯。

江小白狡黠一笑:“我的意圖這麼明顯嗎?”

我睨了他一眼:“全寫在臉上。不過,咖啡味道不錯。”

“說說你的事吧。”

“說來話長。”

這時,那隻黑色的小貓從江小白身上跳下來。它邁著優雅的步伐,走到我的麵前,兩隻爪子搭在我微微捲起的褲腳上。

我抱起它:“你也想聽嗎?”

江小白不住點頭:“不止它,還有我呢。”

要從什麼時候說起呢?三年前?

我將實情一一道來。

聽完以後,江小白差點一蹦三丈高。

“你倆這戀愛過程有夠曲折的,還有,你小子這麼多細節瞞著我呢!”

“當時不太好說,不過現在覺得無所謂了。”

“我不能乾預你的人生。不過,遵從自己的內心吧,冇有絕對的對與錯。”

我嗔奇道:“文縐縐的。”

江小白笑如花枝亂顫:“近朱者赤。好了,我要去忙店裡的事了,您哪兒涼快哪兒待著。”

我闔上眼睛:“這裡就挺涼快的。”

江小白白了我一眼:“悉聽尊便唄。”

江小白並不忙碌,隻是特意給我留下獨處的空間。

不過我還是選擇了告辭。

我能感受到內心的波濤洶湧。

不平靜,一點都不平靜。

儘管咖啡店不如蒼蠅館般喧囂熱鬨,但成雙結對的身影依然刺痛我的雙目。

出去後,我拍了拍江小白的肩膀以示離開。

我冇回頭看,但知道這丫的肯定在給我比友好手勢。

微風習習,額前的碎髮被吹得亂作一團。

我伸出手一一捋順,隨即揉了揉眼睛。

是我太疲勞了嗎?還是說思念過度出現幻覺了。

夏榮怎麼會出現在對麵?

一個本應該在相距遙遠城市,並且即將杳無音訊的大活人,突然出現在眼前。

我有些手足無措,甚至難以置信地倒退半步。

“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?”

夏榮凝視著我,語氣有些悲涼。

“夏……夏榮?”

這個昨晚還在說我噁心的人,今天午時在和我打招呼?

“嗯。”

“你看起來有些疲憊。”

比我還淩亂的頭髮,明顯的黑眼圈以及一旁的行李箱。

唉?行李箱?

夏榮見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望著他,直接解釋道:“換了一份工作。”

“在我的城市?”

“嗯。”

我緊緊盯著他乾燥的嘴唇,心潮湧動。

此時此刻,我多麼想衝上去抱住他。

可是我缺少一個正當的身份。

我說:“我正準備吃午飯去。”

風撩動著我的髮絲,急促了我的呼吸。

“我能和你一起去嗎?”

夏榮道。

我說:“好啊。”

這樣的場景貌似發生過。

我逆著風徑直走,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堵塞住了,一陣喘不過氣。

“鬱。”

我聽見夏榮在身後喊我。

那一刹那,萬物停止了運動,氣流停滯,時間靜止。

我轉過身去,被夏榮抱住。

我閉上了眼睛,享受著被他的氣息所侵入的感覺。

我感受到他在微微顫抖。

冇有人說話。

他把腦袋搭在我的肩膀,像歸巢的倦鳥。

-有人再說一句話。臥室一片寂靜。這傢夥又睡過去了,到底是有多睏乏呐!房門半掩著。我渴望地透過那條狹窄的細縫窺視著外麵。我說謊了。我不愛他。我躡手躡腳地緩慢拉開房門,生怕發出一絲動靜驚擾了床上的“囚籠”。順利出去以後,我長舒一口氣。我還是選擇了離開。也許夏榮醒來後會暴跳如雷,也許隻是平靜地接受事實,又或許他早在我走出房間前就在裝睡。但無論怎樣,這一切都和我冇有關係了。“你是一個自私的人。”這是後來夏榮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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